长冬无夏

一直走在革故鼎新的路上

【鹿犬520 19:00】Find the Way to You

感谢阑太投喂的三十题们。

只是选用其中一些题来写一个完整的故事。

两个机长的故事,鹿犬鹿无差,内含卢唐。

人物属于罗姨,ooc什么的属于我。

1w4左右,别嫌弃裹脚布。

配曲是《Find My Way Back》


202112:全文精修/废话删减后收录于合志《Doomed Couple》

 

 


 

 

#“我知道有些事不切合实际,但我想走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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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听说了吗?咱们公司新来的好像是某一盛大家族企业董事长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考了飞行员,按理说这种富二代是不需要凭自己本事谋生的。”西里斯手里握着咖啡,和桌子对面的美女空姐打趣。

“那你说,他人会怎么样?”

“我没认识过富二代,不过如果一个真的富二代站我面前,我大概会打量他是不是目中无人。莉莉,你知道的,大部分富人仗着自己有点臭钱就为所欲为。”

“如果你有点臭钱的话,”莉莉瞟了西里斯身后一眼,“我敢打赌你也会目中无人。别看不起富二代。”

西里斯耸耸肩,嘬了一口咖啡,咂咂嘴:“说实在的,这杯咖啡味道可真不怎么样。”

“得了吧,你对咖啡都这么挑剔,别人很难觉得你是个好相处的人。”

西里斯听了这话不以为然,抬头看向右斜方是因为弗兰克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了。弗兰克是上面派下来的经理,管理他们这个分部的日常工作,比如提醒他们航班日期,安排楼下餐厅为他们送餐,最重要的是,管理账务,每月往机长空姐们的银行卡里打钱。西里斯最感兴趣这个。

弗兰克径直略过西里斯,和他身后的人拥抱,然后右臂搭着那人的肩,提高音量向在座的各位介绍:“这是我们新来的同事――想必你们也早有耳闻,”他看了一眼西里斯的后背,因为西里斯并没有扭过头听他说话,“詹姆·波特,希望你们在未来的日子里能一起好好工作,一切顺利。”

是莉莉带头鼓的掌,然后是另一边休息室里的几位空姐,最后是终于转过头的西里斯。

詹姆松松垮垮的西装套在淡棕色的衬衣外面,杂乱的黑发看起来就很不情愿的堆在脑袋上面,他戴着厚厚的眼镜,怎么看都不像是很有钱很目中无人的富二代。

西里斯差点以为自己收到的情报有误,但看了看詹姆裤兜上别着的跑车钥匙扣,又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真的很有钱。

“我刚刚点了不少吃的,不如开个欢迎会?”弗兰克说。

西里斯挑挑眉拍手表示赞同。詹姆只是不太好意思的杵在那揉自己本就乱糟糟的头发。

“哦拜托,多卡斯!你能不能不要抢我的鸡肉炒饭?说过多少次了,我最喜欢吃那个,你们吃别的嘛。”西里斯大声嚷嚷着举着叉子抢过多卡斯手里的饭,遭到弗兰克的指责:“别像个大少爷一样唯我独尊,能不能让着点……再说了,多卡斯哪次不是乖乖听你的,把鸡肉炒饭给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只是说一下我最喜欢吃鸡肉炒饭而已啦。”西里斯朝弗兰克挤挤眼。

詹姆把挎包取下扔在一边的沙发上,面对一桌吃的束手无策然后选择继续站在原地。

“别这样,伙计,我们是欢迎你的嘛……别告诉我你嫌弃这些不好吃。”

“没有,我只是……好吧,海鲜拌饭怎么样?”

“我觉得挺不错的……嘿,我总觉得,我们之前见过。”

“你们见过?”莉莉把头离开自己的食物。

“我觉得,哈,让我想想,你是不是……草,你不会是那个剐蹭我新崭崭的哈雷摩托的跑车车主吧?”

莉莉此时满头黑线,好好的“似曾相识”剧情就这么被西里斯硬生生地搅和成了“仇人再见”剧情。

“你是那个戴酷酷头盔的,然后被我剐蹭摩托之后像泼妇一样跟我吵架的人?”

“这么说你就是撞到我的哈雷的人了?”

“你就因为这跟我吵架?”

“well,我不是要跟你吵架,是你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吗?”

“有吗?抱歉,如果有,那么我现在收回。毕竟我们以后要一起共事。”

“好吧,念在你最后赔了钱的份上。詹姆,我可不是什么‘泼妇’,我是专业飞行员,我是机长西里斯·布莱克。”

“很好,布莱克先生,那恭喜我们又见面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暴露你那‘泼妇’的一面。”

西里斯没和詹姆握手,而是继续吃自己钟爱的鸡肉炒饭。

 

 

2

 

“伙计,这是我第一次跟你搭帮开飞机,你靠谱吗?”西里斯整整领带和袖口,侧脸对走在身后的詹姆说。

“当然,毕竟我也是经过专业训练,考过驾驶证的,你别总是小瞧我的语气。”詹姆特意梳了梳鸡窝头,这才让他看起来没那么糟,他把镜片擦的新崭崭的,果然有很高的回头率。棕褐色的眼睛透过镜片直视西里斯。

西里斯毫不在乎那些被波特先生抢走的回头率,毕竟大名鼎鼎的帅哥机长西里斯·布莱克才不会畏惧别人的帅气。莉莉在他背后看着他趾高气扬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反而是詹姆显得没那么骄傲。但不得不承认,在颜值这方面,詹姆还是略逊西里斯一筹。

隶属詹姆这个第二机组的多卡斯悄悄跑到詹姆旁边说西里斯的坏话:“先生,你可千万别在美貌上和他较劲,这家伙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帅,谁也比不过。除此以外,他还觉得自己开飞机的技术是一流的,虽然这点我必须承认,但是你也一定不会比他逊色。”

“当然……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而且,我们两组是分别独立的机组,等我在长空引领群众翱翔的时候,他在别处吃他的鸡肉炒饭呢。”詹姆嘴角掠过一丝如春水荡漾的笑,只觉惊动了空气,空气中淡茶香水散发出的味道摆出一道涟漪,划过空气。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我是本次航班的第一机组机长,欢迎各位乘坐本次从英国伦敦飞往没过得克萨斯州首府奥斯汀,本次旅途预计用时8小时15分钟,请各位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飞机即将起飞,祝您旅途愉快。”

而后当一二机组交替过后,詹姆作为机长驾驶着飞机安全着陆,待乘客离开以后,詹姆向西里斯说:“让您意外了,我安安稳稳地把飞机开到地方了。”

“行了,不用向邀功一样跟我说,毕竟能来航空公司工作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你说对吧。”

“我想是的,不然我们怎么敢载着二百条性命在空中遨游呢。”

“在我看来,我们更有可能是在空中碍事。”

詹姆被西里斯的冷幽默逗笑了,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该下去了,一会还会有车来接我们去宾馆的,这次给我们了一天左右时间在奥斯汀休息,要不要出去转转?”西里斯眨巴着眼睛对詹姆说,詹姆习惯性地挠挠乱蓬蓬的头发,然后笑着说:“当然得去转转,像这样的福利,也只有我们能享有啊,不要白不要嘛。”

“真没想到,富二代还会这么想占公家便宜。”

“西里斯,你看我的滤镜太严重了。我是富二代,但我是有真才实学的。”

西里斯连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用这个拿来调侃而已,你别介意……”西里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对眼前这个人说话的时候这么礼貌,这么客气,这么好说话,他在别人那里,就算是在弗兰克那里都没有这么拘谨,这么毕恭毕敬过,“不如来讲讲,为什么要考飞行员?”

詹姆依旧用他如回忆滤镜一般棕褐色的,带有晨光熹微的眼睛透过镜片看西里斯,他紧紧盯了两秒,然后才开口说:“我说我是因为梦想你相信吗?”

西里斯明显怔了一下。

西里斯从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对蓝天充满了无限渴望,九岁的时候坐飞机,就好奇天空中的一切,他不仅好奇蓝天,还好奇宇宙,他有一颗探索的心,尽管那时候他还年纪尚小。他喜欢高高待在空中的感觉,他向往酷酷的飞行员,驾驶着飞机在千米高空以上的天地遨游。是遨游啊。

像很多个和他年龄一样大的男孩一样,他们喜欢玩飞机玩具,喜欢买飞机模型,喜欢研究太空,爱上那些太空里,宇宙中无穷的奥秘。

但西里斯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他想要成为他向往的人,他想要靠自己真真切切地在天空中遨游,一展属于他的宏图。喜欢天空,不是因为他想要高高在上,而是他喜欢自由。

少年像自由的风,任凭世事变迁,时序更迭,仍然独守自己的那一片天。

他没想到詹姆说他也是因为梦想。梦想很可怕,搞不好一个儿时的愿望,就能支配你的一生。但现在的西里斯想想他的梦想,心甘情愿让它支配自己的一生,如果可以,他愿意投注一生来竟他的航空梦。

“我相信,说来也巧,我考飞行员,也是因为我的梦。”

“那看来我们英雄所见略同。你也知道,我父母是商人,他们想要等我长大去继承家族产业,但毕竟我从小的心就不在经营公司这上面,我的心,在天空上面呢。”詹姆和西里斯搭上车,“我父母知道我想要考飞行员,一开始是很不同意的,现在也时常给我说不行的话就回来继承吧,但我才不,我就算没工作饿死在街头,我也不想回去被束缚,我渴望自由,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渴望自由,但我的家庭教导我,我不能无拘无束,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不公平,不过我觉得我能当上机长也算是一种自由了。”

“如果热爱自由,那就自由吧,詹姆。”西里斯不知为什么像长者一般语重心长,他是在告诉詹姆要自由,也在对自己选择这份自由而坦荡无悔。

“我想我会这么做的,希望你也坚持。”詹姆揉揉眼,客车司机停下车,示意他们到地方了。

“刚刚你说,要去转转?不如叫上他们一起?”

“当然可以,莉莉,你和多卡斯……和我们一起吗?逛街这种事我想你们不愿意错过的吧,”西里斯向酒店走廊那头瞅瞅,“那些小姐呢?还有副机长们?”

“我想不必叫他们了,就我们几个吧,并不是所有的空乘人员都喜欢在这种空隙里在城市游玩的。”

“那你们先回房间收拾东西,啊对,把我们的这些工作牌放到房间里,我和詹姆就先走了,这附近有繁华的六街,我们就在那儿,回见。”

西里斯推着詹姆往外走。

他们花了一段时间才找到六街,詹姆以为西里斯认识路,但走半天走不到地方的西里斯对詹姆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其实是路痴,以为詹姆在带路。詹姆摇了摇充满疑惑的脑袋,说自己压根没在带路,自己也不认识路,偏偏还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过好在,警察叔叔是有作用的,詹姆和西里斯最终还是摸到了繁华的六街。

六街两旁有很多卖东西的商铺,从服装到饰品,从食物到纪念品,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西里斯突然说他想吃冰淇淋,然后一路小跑,撇下詹姆,冲进一家很多人在排队的甜品店。

詹姆就在甜品店周围瞎转悠,西里斯洋溢着可爱的笑容兴高采烈地从店里跑出来时,果然只买了他自己一个人的冰淇淋。

詹姆以一种“你还真是不会好心给别人也带一份”的眼神看着吃得嘴边都是冰淇淋的西里斯。西里斯扇动睫毛,站在原地愣着看詹姆。

詹姆撇撇嘴,说:“那往前走吧,前面人很多的样子,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没想到富二代也喜欢凑热闹。”西里斯走在詹姆右边,边说边斜眼看他有没有对“富二代”这个词做出什么反应,结果是没有。啊哈,西里斯心想,以后就这么一直跟他开“富二代玩笑”。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坐在路边,支着画架的街头画师,他们有的长发飘飘,有的衣衫破旧,有的头发稀疏,不过也少不了依旧气质出众的人。

有很多人坐在他们面前,看样子是在画肖像,他们时不时越过画布看一眼“模特”,然后闷头专注地作画。

西里斯拖着詹姆去凑热闹,来到一个在休息的画师面前,画师穿着有补丁的破旧西装,头发乱糟糟的,但眼睛看起来很有神,手上沾了些颜料,正在低头擦洗。

“嗨,你好,我们想请你为我们作一幅画,”身后的詹姆诧把异的目光投向他,“请问需要多少钱?”

“请问是素描还是……”

“素描就行。”

“只要五个银西可,先生。”画师上下打量着西里斯和詹姆,露出似有似无的微笑。

“哦不,先生,别开玩笑,我们不会魔法。”

“那好吧,只要五英镑。称呼我莱姆斯好了,我不习惯别人总叫我先生。”

“好的,付给你钱,莱姆斯。”西里斯说着从兜里拽出一张有些破旧的五英镑钞票,递给莱姆斯,莱姆斯接过扔进装钱的盒子里。

二十分钟过后,莱姆斯把成品给他们看,画中的詹姆搭着西里斯的肩膀,西里斯手里举着他的冰淇淋,素描只呈现了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事实是,夜色作为他们愉悦的背景,点点灯光点缀了深沉的梦想。

 

 

3

 

詹姆和西里斯的气息融入进夜晚的凉风,他们依旧并肩,站在莱姆斯面前,他们对视一眼,西里斯说:“真没想到,”他的语气轻快而惊叹,“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地素描,但画的真的很好看,很形象,一看就能看出来是我们俩。”

“这可太好了,幸亏西里斯没站直,否则他就显得比我高出一截来,我就搭不住他的肩膀了,不得不说,你真是深藏不露的画师……只在街头当画者,不会大材小用吗?”

莱姆斯微笑着摇摇头,从眼睛里透露处他内心地坦荡和明亮:“我只做我可以做好的事,如果我真如你们所说地那么有才,那么大材小用总比小材大用强多了,吃这个亏未尝不是好事,我要真是那么厉害,我也宁愿在别人眼里是屈才了,二位谬赞了。”

“说实在的,我很佩服会画画的人,一定是心灵手巧,才能用画笔展现世界的美妙动人,像我,我就不会。莱姆斯,你一定练过很多次吧。”

“当然,你看,”莱姆斯给西里斯指指旁边一溜画师,“他们都是从小学画画,一直在改进,努力,才出来靠此谋生。我从小喜欢绘画,所以……所以我也一直在画,能收到顾客的鼓励我真是太感谢了。”

“看啊,西里斯,又一个因为梦想而奋斗的年轻人,”詹姆挺起胸膛,停顿了一下,“就像你我一样。”

“莱姆斯……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画,我想着……以后再来得州,能不能让你多画几幅画?我们这次实在是很匆忙,明天下午就要驾驶飞机返程了。我是想着以后我还会来奥斯汀游玩,不如多个认识的人,还是画师,这样也更好,对吧。”

“同意,而且,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詹姆说。

“你们是机长?我,我很荣幸成为你们得朋友,我在奥斯汀也很少朋友……我并不是这里出生的,而且我这人不怎么会跟人打交道。”

“这没关系,”西里斯诚恳地说,“你听说过一句中国古诗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只要我们心意相通,远隔千里也像近在咫尺,只要我们彼此认同,志同道合,就自然是朋友啦。”西里斯俏皮地眨眨眼,眨的是三位青年发现新朋友的新鲜感和同是为梦想而奋斗的勇气。

得州十月的夜晚是有些冷的,但冷风却能给他们的心铺上坚实的信念。

“那以后我们仨就都是朋友了。”詹姆说,“等有机会我们自由无束地来这玩,说不定还能带你去伦敦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不意味着我还要付机票钱?”

西里斯笑:“只要你肯为伦敦和我们画上几幅画,我可以考虑把你的机票钱出了。”

莱姆斯一听这简直太划算了,没想到自己的画能值机票钱,于是欣然答应。

 

 

4

 

“说起伦敦,我还真跟伦敦有缘。”莱姆斯突然被点起了兴趣,“不过我这故事可能是个悲剧。”他的语调又沉闷下来。

詹姆和西里斯从街道那头的一家烧烤店那里借了两把折叠凳,就这么随意的坐在莱姆斯面前,莱姆斯把他的画架搁在一旁。

“别啊,讲讲故事吧,我最喜欢故事了。”西里斯说,眼睛里像闪着很多颗星星。詹姆也点点头。

“well,两个月前,我在我租的公寓楼下的咖啡店里遇见一个爱喝冰美式的,喜欢染头发的女孩,”莱姆斯把目光投向地面,“那天咖啡店的人很多,她就端着一杯冰美式坐在我对面,我没仔细看她,但我大概觉得她的生活一定比我过的滋润,至少她没有穿带补丁的破旧衣服——我挣的钱大概只能供起我的房租和我的饮食,买衣服我是真的没钱。”说着他叹了一口气,“你猜怎么着,那女孩竟然开口跟我说话了。好吧,可能是因为我当时正在画画。她问我:‘你是专业画家吗?’我当然不敢说我是啊——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吗,我就说我只是喜欢画画而已。她看着我画了一会,又说她好像在六街见过我,问我是不是那个街头画师。我承认了——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地不是吗。我们聊的很投机,她说她是英国伦敦来的,刚刚大学毕业来这里度假,以后打算定居在这边工作生活。我们在咖啡店又约着见了几次,我感觉这个女孩很好,但我好像配不上她,我对她而言太老太穷了,她才二十出头,而我再过两年就三十了,不过我感觉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但就在两个星期以前,我突然联系不到她了,我去咖啡店坐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她,她也没跟我联系,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她就像完全从我的生命中抽离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有别的原因她没有告诉我,或者……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不太好,毕竟可能不会有结果的。”

詹姆和西里斯认认真真地听完了莱姆斯越讲越小声的德州奇遇,西里斯说可能是真的有什么事吧,莱姆斯说他是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就当是普普通通的朋友也不能就这样失去联系,詹姆说那个女孩一定会来找你的,莱姆斯只好怔怔地点头。

“天色很晚了,莱姆斯,我们就先走了,离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等我们有空来玩,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他们同莱姆斯道别,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帅着腿一步一步不安分的走,每一步都踢着地面。他们中间的距离因摇晃而忽近忽远,西里斯跑去超市买了一兜啤酒,边走边喝,有些醉了他就拉着詹姆就这样坐在人流已经逐渐退散的路边。

他们谈论了莱姆斯和他口中那个不辞而别的女孩,谈论他们今天发生的事,谈论彼此,谈论双方的家人,谈论短短一天因为一趟有意思的旅程就成为朋友的奇迹。

詹姆愣愣地盯着西里斯的皮鞋,说道:“我总觉得我们俩鞋码是一样的。”

西里斯疑惑又夹杂着嫌弃地看詹姆,仿佛在看一个傻子,这傻子还偏偏刚成为自己的朋友。

“哪有人会关注这玩意,谁在意鞋码是不是一致。”

“那不一定,说不定我有鞋码奇缘?”

“什么奇缘?像莱姆斯那样美好温和又带有感伤的奇遇吗?”

“当然不,我开玩笑的,如果有,”詹姆突然抬起头对上西里斯的眼睛,“那也是因为你。”

西里斯也那么看着他。

詹姆觉得西里斯看他的眼神里,有很明亮的东西,像是点点的星光,像威斯康星河畔被阳光照射而放出的波光。

 

 

5

 

詹姆和西里斯于第二天下午驾驶航班回到了伦敦。

他们一行人回到办公楼里,从半截处听见弗兰克的话:“那个女孩就费心想要筹钱,还从德州奥斯汀那边回来……”

“抱歉,打扰一下,你们在听什么?”西里斯清清嗓子问。

“啊,你们回来了,我在讲我妻子爱丽丝跟我分享的医院故事。你们要听吗?”弗兰克象征性的问,因为他知道至少西里斯一定会听。

詹姆和西里斯都点点头。

“那好吧,两个星期以前,爱丽丝接到一位心脏衰竭住院抢救的先生,病情一恶化,他女儿就大老远赶回来,听说要支付一笔很多的医疗费用,因此到处借钱。她顶着一头粉色头发,你完全想象不出她其实是个超级善良有耐心的好女孩,她常常捧着一杯冰美式站在医院楼下旁边的咖啡店外面,有时冷风吹得站不住脚,只好买成热的美式。”

“啊,”西里斯突然打断,“她是我外甥女。她父亲这段病重,我也只是略有耳闻,没想到她从国外回来了,还在辛苦筹钱。”

“她在医院方圆几里发传单,爱丽丝有同事上班来的时候会和她碰面,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还挺心疼的。她好像打了几份工,三班倒,为的是多挣一点钱,毕竟全靠借别人的也不太好。她母亲也在努力问亲戚一些钱,毕竟手术费用,医疗费用她一个人可挣不到。”弗兰克接着讲,“爱丽丝说她自己都想帮帮这孩子。”

“我想我应该多给她一些钱,不用偿还,改天我支出一张卡,委托你妻子送给朵拉――也就是那个女孩,务必不要让他们还钱了,都是自家人。朵拉妈妈和我关系挺好的,在我跟我家族人关系里面。”

詹姆悄悄凑到西里斯耳边说:“你觉不觉得她跟莱姆斯讲的那个女孩很像?时间也对的上。”

“我也这么觉得,不会这么巧吧,我竟然和我并不是很熟的外甥女认识同一位德州奥斯汀首府的街头画师?真是太神奇了。”西里斯压低声音,“我觉得他们很配。”

“你羡慕他们吗?”

“我是觉得有理想身高差的爱情都很美好,他们一定会终成眷属,我以我这个舅舅的身份预测。”

“无论如何,身为一个富二代……”

“嘿,伙计,你这话听起来很像要引战嘞。”

“随便你好了,总之,我应该付一笔钱――当然也不要偿还。”

 

 

6

 

黑漆漆的房间里,西里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被麻绳缠着。他刚刚被绑在这个地方,被胶带堵住嘴,被布蒙住眼睛。静寂的空间里,只有他微弱的,断断续续,隐约可闻的呼吸声。他们给他的手腕戴上手铐,像犯人那样捆起来,让他动弹不得。

某人噔噔噔的高跟鞋踏地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她在西里斯面前停下。紧接着是几个人的脚步声,他们走进了房间。

女人毫不停留地撕下西里斯嘴上的胶带,疼得他颤了一下,但没有出声。

“西里斯·布莱克,你怎么敢帮她的女儿?”女人大叫道,振动整个房间。

“贝拉特里克斯?是你绑了我?有必要吗?”西里斯回答。

布莱克家族歧视黑人,尤其是黑人男性,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妹妹安朵米达·布莱克-唐克斯就任性的嫁给了一个黑人,母亲为此很生气,把安朵米达赶出家门,并且从家谱上毁去。西里斯当时很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如此不待见黑人,于是和母亲大吵一架,贝拉当时在旁边,帮布莱克夫人说话。

西里斯怒气冲冲地离开家,很多年都没有回去过,两年前听说弟弟雷古勒斯回家收拾什么东西,但雷古勒斯什么也不告诉西里斯,只是匆匆装了些破烂玩意就又离开了家,有传言说他和贝拉都为一家黑帮做事。

“怎么,你竟然接济那个叛徒的女儿!”

“那不是接济……”

“帮的是她的黑人父亲。”贝拉咬着牙根说。

西里斯顿时想起几年前的那次争吵,心中又升起当时那种怒火:“她需要帮助,我们有血缘关系,她是我的外甥女,我不应该吗?我就是帮助了怎么样?”

“呵,”她冷哼一声,“你知道她父亲出了事,就不知道你的好弟弟在哪吗?”

“雷古勒斯?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你以为你这样的谎话会有人相信吗?”

西里斯重重地呼吸,他是真的好久没有雷古勒斯的联系了,莫非他真的去了黑帮?和贝拉特里克斯?

“他得罪了我们里德尔老大,但是他跑路了,你一定会知道他在哪。”

“原来你想问我这个,这和安朵米达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听着,伙计,”贝拉身后站出来一个男人,他反手掐住西里斯的脖子,把他的头抬高,“如果你不告诉我们他在哪,你和你弟弟都不会有好下场。”

“难道我告诉你们他就会有好下场?我就算真的知道我也不会说,你们总不能把我怎么样不是吗?”西里斯硬着脖子哑声反驳。

“啪”,男人一巴掌打在西里斯脸上,“你这他妈是什么该死的态度?就算你没见过他,你也一定知道他会躲在哪。”

“要是我,有这审问的功夫我就去查找了,你们这是白费力气,省省吧,罗道尔夫。”

他伸手拽西里斯的衣领,重重拉扯:“你这般模样,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西里斯又被胶带粘上嘴。

詹姆这天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刚接通电话那头的人就没好气地问詹姆:“那个布莱克是不是你朋友?”詹姆愣了一下问:“哪个布莱克?西里斯·布莱克吗?”那人说:“就是他,他是不是你朋友?”

詹姆脑海里突然浮现奥斯汀那晚,于是毫不迟疑的回答“当然”。那人说:“一百万英镑,今晚十一点,伙计,如果你想他还活着的话。”

“你……”詹姆一时间气急败坏,狠下心一拍脑袋,决定成交,“地址发我,我很快就去。”

波特夫人得知自己儿子要因为朋友被绑架而拿一百万冒着危险去救人大惊失色,而詹姆却平静的说这一定没事的,自己会尽可能不让这一百万损失,实在保不住顶多损失一百万,人一定不会有事。

“阿瑞安,你带两名保镖跟我去,但是一定要听我指挥,不让进的时候千万不要进,否则我们的性命可能不保。”

“可是波特少爷,您还没有完全了解事情的情况和那里的环境,我们不敢让您去冒这个险。”

“母亲都同意了,你们就必须听我的。”

“出了事的话……”

“我发誓好不好,一定不会有事,只要你们肯听我的。”

“贝拉!你他妈就是个疯子!都说了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来了也没用!你们还想敲诈他的钱?”

“别在狡辩了,西里斯,你这位朋友多么情深义重啊,听到你出事二话不说就答应我们了,连询问为什么你会被绑架都没有。”

“他也不知道我弟弟在哪,他甚至不认识他!”

“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就像你无法证明你真的不知道雷古勒斯在哪一样。妥协吧,西里斯·奥莱恩·布莱克。”贝拉特里克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说出他的全名,“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晚就会到,我打赌你不忍心看着他因为你死,你一定会告诉我们你弟弟在哪,告诉我们他去了哪也可以。但如果我们知道你说错了,你知道后果的……”

西里斯咬紧牙根,试图平息自己的怒火和手足无措的愤恨。

十一点整,詹姆拎着黑色的箱子赶来,三名穿着黑色外衣的保镖在距离詹姆十五米外的地方跟着他前进。

他们都戴着一个小型对讲机,当詹姆说“这里是一百万,请清点一下”的时候,他们再伺机进入。

詹姆料想这次绝不是勒索这么简单,西里斯前一天还同他谈论他弟弟工作的事情,黑帮,雷古勒斯,绝对跟这次的绑架有关。

詹姆进门的时候,发现西里斯垂着头坐在椅子上,眼上蒙着布条,嘴上粘着胶带,双手绑在椅子后背上,衣服袖子破了一大块,领子被扯的变形,嘴角还带着血痕,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很糟。

他轻轻地讲装有一百万英镑的箱子搁在地板上,注视着高昂着头用不屑的眼神看他的贝拉。

詹姆褐色的瞳仁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愤恨,和西里斯那种神情简直一模一样。

强硬,坚定,不可违抗。

西里斯此刻是被蒙着双眼,倘若揭开布条,那么他们此刻的表情一定如出一辙。

贝拉刻意忽略掉詹姆眼神的意味,挑了挑眉说:“还真是准时,没想到西里斯的朋友这么有诚信。但是,你来了就别想走了。”贝拉的语气越来越冰冷,房间里的空气近乎凝结到冰点。

外面是十一月的冷天气,是夜晚的阴冷,屋内是每个人态度都不缓和的冰感。

西里斯被粘着嘴,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来。

詹姆眼睛一亮,看向西里斯的方向,然后说:“无论如何,这里是一百万,请清点一下。”

贝拉特里克斯弯腰想要打开箱子,罗道尔夫上前了一步,十五米外的三名保镖正在赶来。

门口传来了声响,是守门的两个人被报表们打倒的声音,贝拉又直起腰,盯着身前的詹姆。

詹姆瞬间装作很无辜的样子,然后在贝拉向门口瞅的同时突然变脸,弯腰拿起箱子朝贝拉挥去,保镖破门而入,罗道尔夫冲过来想要阻止詹姆,但詹姆的箱子已经挥向了反应过来的贝拉。

贝拉用胳膊挡下箱子,想要反击,但詹姆狠狠地朝她踹了一脚,她来不及防备,由于惯性向后退了两步,用手捂着肚子。她恶狠狠地看向詹姆,从身后的桌兜里摸出一把匕首,但被那个叫阿瑞安的保镖拦下,他用力撇下贝拉的匕首,踢了一脚她的膝盖后面的关节处,贝拉咚地一声跪在地板上阿瑞安毫不客气的用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摁着她的肩膀,膝盖顶着她的后背。罗道尔夫被重重地打了一拳,然后被牵制住。

詹姆附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走过去帮西里斯划掉身上的麻绳。

其中一个保镖从罗道尔夫兜里翻出一把开手铐的钥匙,扔给詹姆,西里斯重获自由。

西里斯深灰色得莫不可测的瞳仁里,果然是和詹姆一样的坚定决绝。

门外又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还有枪支上膛的声响,詹姆对西里斯大喊:“从窗户翻出去!”

詹姆用匕首在窗户左上角使劲刺了一下,整块玻璃出现无数裂纹,他们从窗户一翻而下,落在外面空旷的草地上。

夜空中的繁星点点,星星的的光亮和月亮的清辉毫不吝啬地洒在两个少年人肩上,他们决定不管不顾奔跑,身后是枪械的金属声,以及激烈的打斗。

这些就交给凡夫俗子吧,詹姆和西里斯要跑向自由。

 

 

7

 

詹姆和西里斯飞奔了很久,头顶上是黑紫色的夜空,点缀着几颗繁星,他们在夜空下飞奔,带动了夜晚的冷气。

他们从小路里跑出来,发现是泰晤士河的河岸,路灯灯光微弱,远处的万家灯火依旧闪烁,星星倒映在河水之中,一旁的伦敦眼散发出的光划破了整个夜晚。

他们慢慢停下脚步,喘着气走去栏杆旁,胳膊搭上栏杆,西里斯低下头凝望漆黑的,但有些许光亮的河水。

詹姆则站在他的旁边抬头仰望星空,宁静的片刻后,西里斯说话了:“詹姆,”他叫他的名字,“我们躺吧。”

说着他离开了栏杆,果断地仰面躺在地面上,闭上双眼轻轻呼吸。詹姆也照做了。

他们躺在四下无人的街道上,周围一片静谧和安详,偌大的城市,此刻仿佛只存在他们两个人。

“为什么她说你一听说我出事就毫不犹豫地答应送钱了?是因为你仗着自己家很有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不,不是,这时候就别开‘富二代玩笑’了。”

“噢,抱歉,如果这让你反感了,我向你道歉,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不,西里斯,没必要道歉。”詹姆偷偷睁开眼瞥了一眼身旁的西里斯,发现他依旧是闭目养神的状态,“我想说,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二话不说就要去救你。”

“只是因为我们成为了朋友吗?詹姆?”西里斯睁开了眼。

“实际上,我们现在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詹姆如实说道。

“好吧,我也承认你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你外甥女怎么样了?钱凑齐了吗?她父亲的病治了吗?”

“当然……这也是我被绑架的一小部分原因,因为那个贝拉说我帮助了他们。”西里斯看了一眼疑惑的詹姆,又解释到:“她父亲是个黑人,而我们家族总是不待见黑人们,我因此不少跟他们吵架。朵拉她父亲的手术很成功,你也不用担心了,她现在已经飞回奥斯汀了。”

“噢,那就好,这么说莱姆斯会见到她的,对吧?”

“我想是的。莱姆斯大概不会再觉得那是个悲伤的故事了,而是一次圆满的,浪漫的他国奇遇,我倒是希望他抱得美人归,哦好吧,抱得你外甥女归。”

“这么说起来我们的缘分还真是不小。”

詹姆注意到夜空中有流星划过。

“哦天哪,今天是狮子座流星雨来着。”他侧过身,胳膊支者头看身边的西里斯,“西里斯,许个愿吧。”

西里斯静静闭上眼睛许愿,然后他感受到詹姆温热的嘴唇敷上了他的嘴唇,他们接触到彼此的肌肤,他们立马爱上了那种相吻的感觉,于是他们交汇,缠绵,吻的轻轻柔柔,但西里斯感到一股温热涌进心中,那是一种踏实感,是唯独在和詹姆相处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的温热和踏实。

西里斯和詹姆分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詹姆笑嘻嘻地注视着他。

“你许愿了吗?詹姆?”

“当然。”

“许的什么愿望?”

“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吗?”

“看来你很希望它灵验啊。”

“当然,因为这个愿望和你有关。”

“那真是巧,我的愿望也和你有关。”

他们后来又躺在地上聊了很多很多,詹姆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今晚和你一起看流星很开心。”

西里斯回他:“今晚和你一起冒险我很开心。”

星星依旧清冷地高挂在夜空中,而两个少年人所携带的光和热却温暖了彼此的心。

使黑夜的寒冷不再寒冷了。

 

 

8

 

詹姆轻轻柔柔牵起西里斯的手,西里斯扭头看他,带着那种欣赏和爱慕的意味,好像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太阳。

而他自己,这颗夜空中最为明亮的星星,会一直待在太阳系里,环绕在太阳身边,在夜空中闪烁,与太阳交替照亮人们的使命。

星星喜欢太阳什么呢?大概是太阳永远都会发光发热,永远都是灿烂的存在,你爱或不爱,他就永远在那里,持续燃烧,无休无止。

太阳喜欢星星什么呢?大概是他总是那么耀眼,那么明亮,永远都在闪烁,他的璀璨,不是世间万物可以阻挡的,他只要存在,就会把星光照进每个人的心里。

他们在浓郁的夜色下奔跑,在无人的街道里穿梭,跑累了倾诉起彼此的爱意。

西里斯说:“我从在得州的那天就喜欢上你了,但我一直不敢说,我只好把爱藏在心里。”

詹姆笑着摇摇头:“不,我早在见你的第二面就喜欢上你了,我一开始以为你不喜欢我这样的……富二代少爷,”詹姆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我们这算是双向暗恋吗?”

西里斯想了想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觉得哭笑不得。

最傻的事情就是暗恋了,比暗恋还傻的是双向暗恋。

“算吧,”西里斯挠挠头,“真够傻的,不是吗?”

然后你就可以听到,静默的空气中爆发出一阵笑声。

“你说鞋码一致这件事算不算我们之间的缘分?”詹姆突然说。

“算吧,我想到那时候你说……”

“如果有,也是因为你?”

“对,这下看来,鞋码奇缘真的是因为我了。”

“那你怎么不说理想身高差那件?我觉得我们也算理想身高差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高的人可是我啊!”

“你!”詹姆看着西里斯仰面大笑的样子,有种想把他摁在床上肏的冲动。

“我们以后去得州看看你的外甥女和莱姆斯吧,没准我们还能把他们带来伦敦玩。”

“当然,我早就这么说过,想想看,那一定是很有趣的事情啊。”

詹姆盯着西里斯出了神,片刻之后,他轻悠悠念道:“西里斯。”

西里斯立马转头看他。

“我就知道,”他说,“我就知道只要我一直走准没错,因为路的尽头一直是你,而你还在不断引领我。”

西里斯沉默,然后说:“詹姆,以后我们一起走吧,走到灯火通明。”

星星和太阳在夜色的掩饰下相拥,交织,凝聚,他们的光照亮了彼此,照亮了世界,也照亮了他们通向对方的那条路,他们分别且始终在路的两端,从未走远,他们不断地向对方走去,不断被对方指引走向对方,最终在此刻,相聚。

他们天真的以为事情可以一直这样发展下去。

他们忘记太阳会被遮挡,忘记星星也会陨落。

 

 

9

 

航空公司的人很快知道了詹姆和西里斯的恋情,莉莉知道的时候大喊“好酷”,弗兰克也是。

弗兰克还说,要是他们最后结婚了一定要请同事们喝喜酒,詹姆和西里斯就笑着答应。

但是半个月以后,詹姆和西里斯要面对他们的共同仇敌――家庭的偏见。

“詹姆……我母亲,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死活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她觉得……和同性恋爱是布莱克家的耻辱。我早就受够了她这样那样的不待见。以前是不待见安朵米达嫁给了黑人,现在是不待见我跟你在一起。我和她吵了一架,但她说我要是执意和你在一起就把我像安朵米达那样在家谱上除了名。家族,家族,该死的她脑子里想的就只有家族!她有想过我吗?”

“西里斯!别这么激动。”

“我她妈直接反驳,”西里斯又露出了那种坚毅的眼神,“我说你要除就除吧,反正我早就不想在这个家待了。”

“你不能这样做。”詹姆皱皱眉。

“我认为我可以,反正是她说要这么做的,而且我真的厌倦了,我受够了,我受够了!詹姆。”

“所以……”

“所以我现在彻底跟她没关系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外也能生活,我根本用不着待在那里,我为什么要强迫自己不愉快的生活。我们这样不挺好的吗?这没什么不好的,詹姆,相信我。”

“这跟公司发展有半毛钱关系吗?!”

“詹姆!我说过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不久后很多人就都会知道,到时候会影响公司发展的,你没在这工作你不知道后果!”

“爸爸!你们总是这样!”詹姆噙着眼泪大喊,“以前是坚决反对我考飞行员,现在是坚决反对我和西里斯!你们不能总这么管我,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渴望属于我的自由!”

“詹姆,有些自由你是不能获取的。你总是这样任性妄为……”

“我这哪叫任性?反而是你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却忘了我!你们和只想着家族荣誉的西里斯母亲有什么区别?我以为你们有文化会理解。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家族束缚不了他,也休想束缚我!”

“你太偏执了,詹姆。这就是你的任性,你需要考虑公司。”

“你们也需要考虑我。”詹姆心灰意冷。他不知道自己这么爱的父母,怎么也会是这般模样。成为他找到去往西里斯那条路上的绊脚石。

“禁足,詹姆。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能再见面了。”

“凭什么?”他问。

然而波特先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这天的黑夜是极其寒冷的。

一月里的一天,詹姆悄无声息地去弗兰克那里递了封辞职信,他自此离开了航空公司,听说是去他父母的公司做事了。

那天西里斯连多卡斯抢自己鸡肉炒饭的时候都没有说话,他只是独自一人呆坐在沙发上,再也提不起笑容。

星星不但脱离了自己的轨迹,还迷失了自己的太阳。

他们通过手机,谈论很多有关于他们的事情,谈到他们相遇相知相爱却还是避免不了悲剧。

 

 

10

 

西里斯说:“如果我们分离了之后想念对方,去得州尝试遇见吧,如果遇见了就说明真是有莫大的缘分。如果你爱我,就给我一朵小蓝花,不爱的话,就说,今天天气真好。”

詹姆只是豁达着微笑地点点头,他们在心中祈祷,在得州的话,一定会相逢。

豁达是怅惘中的豁达,豁达之中含有隐隐的感伤。

他们都在默默关注彼此,他们还有联系,但不再见面了。

西里斯像往常一样,像没遇见过詹姆一样。和空姐打趣,喝咖啡,骑哈雷摩托兜风。驾驶飞机飞来飞去,在停留的时候体验各地的风土人情。

后来他知道詹姆乘坐了B01612k航班,飞往澳大利亚的,听说他们公司在那里开了分公司,要他过去帮忙做事。

但电视报道了航班出事的消息。

他们最后一次聊天停留在詹姆的一句话上:“对不起,我以为只要我跟着你的步伐一直走就能走到你。”

耳边是一连串的新闻播报,西里斯烦躁的关掉电视,然后把遥控砸在地板上。

在心里和詹姆对话:“我也这么以为,但我终究没找到通向你的路。我很抱歉。”

 

 

没有路标,路痴和路痴就犹如盲人走路。

通向你的路太难找了,让我们都走散了。

星星和太阳的故事于是到这里就落了幕,结局是星星被遮挡,而太阳陨落。

 

 

 

The end.

 

 

 

 

 

 

 





 

 

 

 

什么?你还划拉?

 

 

 

 

 

 

 

 

 

 

 

 

是be啊be啊亲

 

 

 

 

 

 

 

 

 

 

 

 

 

 

别挣扎了哦

 

 

 

 

 

 

 

 

 

 

 

 

 

 

 

 

你相信还有内容吗?

 

 

 

 

 

 

 


 

 

 

 

 哈哈!是不是被我骗了(被打)


 

 



 

尾声

 

西里斯决定去得州生活。

他在那里买了一辆全新的哈雷,他下定决心开始新的生活。

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直到有个人开着跑车在转角处剐蹭了他新的哈雷摩托。那人摇下车窗,扔给他一朵得州小蓝花。

西里斯扭头看他摇下车窗,接着隐隐约约地笑了。

那人也不例外。

 

 

 

The end.

 

 

 

彩蛋:

看到流星那晚,西里斯的愿望是:希望我跟詹姆能在一起。

詹姆的愿望是:希望西里斯的愿望能够实现。

躲黑帮老伏他们的雷古勒斯:想不到吧你们就是找不到我在哪。

 

对应:

1:冤家路窄2:街头相遇3:三人行4:鞋码一致5:理想身高差6:同生共死7:看见流星8:双向暗恋9:共同仇敌10:两个路痴都以为对方在带路尾声:转角遇到爱

 

番外:

夜垂繁星漫,灯火依阑珊(敬请期待)

here 

 

 

 

感谢你能看到这里,祝鹿犬520快乐哦!



感谢上一棒@淹死的鸥鹭 !

有请下一棒@祁祁祁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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